穆爾黑德著書頗豐,其他著作包括《非洲人三部曲》(African Trilogy)、《蒙哥馬利》(Montgomery)、《加利波利》(Gallipoli)、《蘇俄大革命》(The Russian Revolution)、《藍尼羅河》(The Blue Nile)、《致命的衝擊》(The Fatal Impact)、《挪亞方舟已無空間》(No Room in the Ark)、《白尼羅河》(The White Nile)。
《加利波利》一書,還嬴得1959年倫敦《星期日泰晤士報》書獎和庫伯紀念獎(Duff Cooper Memorial Award)。
但是對於一般讀者而言,這些洋洋灑灑的文獻史料著實厚重了些;於是,第二類精簡描繪這趟航程的大眾路線書籍應運而生。其中有兩本最是精緻突出:《達爾文的航程》(The Voyage of Charles Darwin)以及本書《達爾文與小獵犬號》(Darwin and the Beagle)。兩者各有千秋,但是風格路線不大相同。前者由英國廣播公司(BBC)出版,純粹由達爾文觀點來敘事,按照年代,摘錄他本人航海日誌及自傳,很能統一表現達爾文的個人思維;再加上達爾文生就一手好文筆(他被公認可以「靠筆過活」),整本書的可讀性相當高。
不過,論到重現整段航程的真貌,《達爾文與小獵犬號》可就更勝一籌了。
1994年,我到奧克蘭(位於紐西蘭)作客,當時手邊正在翻譯《螞蟻與孔雀》(The Ant and the Peacock),想找些相關書籍來參考。在市立圖書館架上,看見好幾本《Darwin and the Beagle》並擺在一起。同一本書為何要準備這麼多本?因為太重要,還是因為太好看?
對於這條支線,穆爾黑德的處理手法顯然要比知名科學家兼科普作家(兼馬克思主義者)古爾德(Stephen Jay Gould)詳盡、高明得多。古爾德在《達爾文大震撼》(Ever Since Darwin)中,把兩人關係定位為「統治者與被統治者」,實在太過主觀和簡化(這或許和他的馬克思階級對抗本能過強有關)。事實上,費茲羅並不只是一個「跩得二五八萬的貴族船長」,他還是一名情緒暴起暴落的躁鬱症受害者;而達爾文更不曾長期扮演「陪船長吃飯、忍氣吞聲的小可憐」角色,他的脾氣可硬著呢,兩人衝突,幾乎每一次都是費茲羅的態度先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