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一篇,我寫了兩年多,往往一寫五六篇,然後交朋友發去打字,要不是自覺要變換一下模式,我還可以繼續寫下去,玩下去。家中還收藏了不少玩具可寫哩,例如摩洛哥那七個民族布偶,我自以為是鎮箱之寶;又有半米高的 3D 公仔,是洋娃娃中的精品,因為她是球形關節,用繩索整個穿連起來,結構高難度。此外,總有大小朋友送我新玩具,我精神好了去逛街,也會見獵心喜。」── 西西
可以找到不少玩具,辦法是就地取材,例如法國梧桐的落葉,我們小孩子也玩個不亦樂乎。這些玩具,讓我們忘乎所以度過艱難的歲月。不過,大概八九年前我寫了《縫熊志》和《猿猴志》,又縫了一批毛熊和猿猴,也會有不認識的人,認為我不務正業。但許多年前退休後,我何來正業呢?即使原有正業,玩,始終是老幼咸宜的,要玩味的應該是玩什麼,怎麼玩,玩的態度。我們熟知的英國諺語:All work and no play makes Jack a dull boy,只做不玩,傑克成為悶蛋,這句偶爾出現在小說裡,但我印象最深刻的,還是寇比力克的電影《閃靈》(The Shining),句子重覆出現在作家傑克的打字機上,恐怖,詭異,傑克不單成為悶蛋,更變成了瘋子。這話據說很古,早在十七世紀已經相當流行。後來,又有人補充了一句:All play and no work makes Jack a mere toy,說得對,當人只顧玩樂,到頭來自己就成為玩偶了,不是人玩玩具,而是被玩具所玩。
開始寫《我的玩具》的時候,朋友都以為我只會寫兩三個月,玩具再多,也會寫完。結果呢,每周一篇,我寫了兩年多,往往一寫五六篇,然後交朋友發去打字,要不是自覺要變換一下模式,我還可以繼續寫下去,玩下去。家中還收藏了不少玩具可寫哩,例如摩洛哥那七個民族布偶,我自以為是鎮箱之寶;又有半米高的 3D 公仔,是洋娃娃中的精品,因為她是球形關節,用繩索整個穿連起來,結構高難度。此外,總有大小朋友送我新玩具,我精神好了去逛街,也會見獵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