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另一場戰爭在折磨著我們,一場未曾宣戰的戰爭:一場撲滅時間的時間戰爭,一場由沒有過去的空洞當下所帶來的戰爭,過去已被不可信的、絢爛的或幻想破滅的未來給粉碎了。現在失去了過去的存在(le present a perdu la presencedu passe),但過去並不因此而完全消失:它以回憶的狀態繼續存在,某種呆滯的、被剝奪了語言、實質與現實的回憶。現在讓時間成了空洞的時間,被懸置於無法找回的歷史當中,而這空洞充塞一切,開展於一切可能的空間當中。而這或許是因為,伴隨著空洞的,是某種東西的湧現,彷彿消逝的時間會騰出空間給其他的時間,某種前所未有的時間。今後,被冠上現代性之名的當下(le present)再也不可能終結了。或者,毋寧說:只為了不要讓自己淪於遺忘當中,需要付出的代價只是插手對過去的重構。巨大的提醒,特別得感謝哲學家科斯塔斯•帕派約安努(Kostas Papaioannou):「正是以純然僅屬人類之經驗的名義,現代性肯定了當下對過去的優先性。人類的時間明確地脫離了物理或生理時間的支配。它再也不按照天體變革或是生命週期來描摹圓的形象。時間脫離了自然,從自然中得到解放,它什麼也不包含,除了對大體上全新之環境的指望:它重現於意識中的形象再也不是天體與四季的永恆秩序,而是人類化約為自身,化約為其孤獨與缺陷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