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二樓書店 > 淒美以色列

出版前言

　　「以色列」是個猶太國家，但那塊地卻叫「巴勒斯坦」。以色列疆土之內有猶太人，也有巴勒斯坦人。巴勒斯坦人尚未建國，所以實際上是在以色列被「統治」著。我們去以色列，那裡有猶太居民區，也有巴勒斯坦管轄區；看的不僅是猶太人，也有巴勒斯坦人。

　　約旦沿約旦河與以色列並肩而立。政治上它是約旦河西岸及耶路撒冷的曾經統治者；地理上它是環圈遊的有效選擇；約旦又是最早與以色列和平共處的阿拉伯國家之一。去以色列的同時也去約旦，順道成理，順理成章。

　　一方面，猶太人的過去是悲慘的，而巴勒斯坦人的現在也是悲慘的。以巴至今衝突不斷，所以「以色列」依然悲摧「淒慘」。

　　另方面，以色列在當今中東和世界，是一個強悍的存在。它建國以來的發展、表現和成就，是一個世人矚目的奇跡，堪稱「美輪」。

　　以色列的「美」，不僅在它的山和水，不僅在它的土地「流淌著奶與蜜」，而且在它的國家品格，民族精神；它的浴火重生，驚世駭俗；它的英勇不屈，頑強堅韌。

　　從猶太人、猶太教、猶太聖地哭牆，到巴勒斯坦人、伊斯蘭教、巴勒斯坦總部阿拉法特大院，讓我們去感受這個「淒」與「美」並存的以色列！

　　逆風挺進以色列

　　那一年的中國春節，我是在耶路撒冷老城的大馬士革門（Damascus Gate）下度過的。冬末的二月，夜幕落下不久的傍晚，我一個人在那裡。城門內中世紀的窄街老巷，已不見白天熙熙攘攘的人群；城門外市府大樓附近的街角，隱隱綽綽著以色列軍警的身影。路燈昏昏，行人寥寥。這個巴勒斯坦人口密集的老城，早早地歸於沉寂。儘管正月十五將近，皓月當空，卻遮掩不住月光之下，這片大地透著的凝重與哀切。

　　這些年，我出門旅行去過四個大洲。我領略過博大精深，驚豔過金碧輝煌，我讚歎過繁榮發達，也迷戀過山水激蕩。然而，當海外那個著名旅遊網站評選旅行最佳目的地「世界之最」（TOP10）的時候，我腦海裡第一個閃過的，不是義大利的羅馬或威尼斯，不是法國的巴黎或尼斯，不是俄羅斯的聖彼得堡或莫斯科，不是巴西的里約熱內盧或亞馬遜，不是日本的東京或京都，不是瑞士的阿爾卑斯山或日內瓦湖，而是、正是多年前的以色列和耶路撒冷，我在老城門下那個夜晚的淒美一幕！

　　2007年1月29日，以色列南部的度假勝地埃拉特（Eilat）發生了該市歷史上從未有過的恐怖攻擊，它也是整個以色列境內9個月來的第一次自殺爆炸。來自加沙（Gaza）的巴勒斯坦自殺攻擊者滲透到埃拉特北郊，當員警走近時，他跑進了一家麵包店並引爆了身上的炸藥，炸死了一名合夥店主及一名雇員。中東局勢一下子又緊張起來。

　　不到一個月之後的2月26日，我孤膽獨身，逆風而上，開始了十二天的以色列之旅。

　　我從波士頓飛抵特拉維夫。然後我東進千年聖城耶路撒冷，南下度假勝地埃拉特；途徑「世界肚臍」的死海；死海對面就是猶太聖地神秘悲壯的瑪薩達（Mas ADa）；我在埃拉特跨過邊界，經約旦第二大城亞喀巴（Aqaba）北上；先到約旦國寶佩特拉（Petra）；再往北直奔首都古安曼（Amman）；我隨後橫跨約旦河、回馬耶路撒冷；從那裡我北上巴勒斯坦總部拉馬拉（Ramallah）；南下耶穌誕生地伯利恒（Bethlehem）；我把最後時光留給了最美的特拉維夫（Tel Aviv）與雅法（Jaffa）。

　　我第一次乘坐公共汽車去耶路撒冷時，曾擔心來到我前座的以色列軍人會不會成為恐怖攻擊的目標，想著要不要換個座；我第一次走在耶路撒冷街上時，在夜色中問一位黑人女孩，這裡的晚上是否安全？她淡淡一笑，不以為然地說：當然安全，至少好過紐約！

　　我鼓起勇氣住進巴勒斯坦人集中的耶路撒冷老城；我擠上巴勒斯坦人經營的公共汽車在約旦河西岸穿梭；我和聖殿山圓頂清真寺（Dome of the Rock）的保安討論巴解組織與哈馬斯；我也與巴勒斯坦人一起通過8米高的鋼筋水泥隔離牆，目睹巴勒斯坦人接受指印識別電子系統的檢查。

　　我去遊客罕至的巴勒斯坦總部拉馬拉；一個巴勒斯坦人告訴我七年來未曾再去聖城耶路撒冷，是以色列人的高壓統治和重重關卡使他難以成行心冷神傷。

　　我找到世界矚目的巴勒斯坦總部，它又稱阿拉法特大院；我與大門的持槍崗哨攀談並合影；我被允許進入大院，士兵向我介紹院內的情況；我走進巴勒斯坦解放組織辦公大樓，同那裡的官員握手交談，她們的熱情接待令我非常感動。

　　我去伯利恒的聖誕教堂（Church of the Nativity）朝拜；在耶穌降生地的「星壇」前俯首；我來到最後的晚餐室遺址；去看耶穌被抓的客西馬尼園（Gethsemane）；我追尋耶穌最後走過的「苦路」（Via Dolorosa）；最後來到聖墓教堂（Church of the Holy Sepulchre）；在那裡耶穌走完了全程，被剝去衣服、釘上十字架，直至死後在這個位置埋葬。

　　我在古猶太國的明君「大衛王博物館」裡惡補歷史；我爬上耶路撒冷老城城牆繞城俯瞰而行；我朝拜猶太教第一聖地哭牆；我登上老城東的橄欖山遠望；我聽猶太教授在猶太人公墓的現場教學；我在埃拉特尋找一個月前自殺攻擊的現場。

　　我在長途車上與一個以色列年輕人聊天，中途下車休息他主動告訴我他是便衣員警；他向我講解猶太人與巴勒斯坦人的外貌特徵，並說辨識炸彈客的難度並非那麼誇張。

　　我在機場與猶太教授交談，他認為以巴的衝突無處不在，兩個民族的仇恨根深蒂固超出世人想像；但以巴雙方有一點看法一致：都認為和平絕無可能，因為土地太小無法分割，聖地聖殿也決不會退讓；和平共存的美好願景前途渺茫。

　　我在哭牆旁的聖殿山下行的臺階處，遇到下面一群等待上行的小學生，由於只能單人行，我便等著她們先走。她們人多我等了較久，下面的學生不好意思就讓我先下。我下到她們身旁時，笑著感謝她們，她們也笑。這時一位最小最矮的女孩，大約七八歲的模樣，突然問我：我們這裡好嗎？我們的城市漂亮嗎？我笑著對她說：漂亮，很漂亮。她認真地再問一句：真的嗎？我不由一怔，收起笑容。我認真地說：真的，真的很漂亮。

　　那一刻我感受到的，是一種對外部世界的期盼和渴望，也帶著一絲無奈與哀傷？

　　從以色列歸來之後，感覺就像去了趟另一個世界。

　　

　　這一塊土地、兩個民族、三大宗教的交惡纏鬥數千年，鑄就了絕無僅有的錯綜與複雜。這裡到處有遺址，到處是歷史；它充滿神跡，也充滿了傳奇。人類有史以來出版最多的典籍，記載和描寫的都是這裡；當今世界地緣政治的火藥桶，也在這裡。以色列是獨一無二的。

　　歷史上猶太人經歷了無數的外族入侵和奴役、無數的內部分裂和戰亂；一次次的屠城與反抗、一次次地背井和離鄉；民族的精神象徵一而再地被蹂躪摧毀，最後只剩一堵殘牆；在歐洲千年以來被驅趕，在二戰六百萬同胞被屠殺；建國不到半個世紀外敵虎視五次戰爭，國內衝突尖銳殺戮不斷。以色列是淒慘悲涼的。

　　悲壯的歷史，造就了猶太人堅韌頑強的民族性，使之在人類歷史與當今世界，屢創奇跡屢造輝煌。

　　1948年以色列建國伊始，人數和軍備均佔優勢的阿拉伯聯軍突然入侵，甚至著名的蒙哥馬利元帥都認為以色列將在兩周內被打敗。但是以色列舉國奮起頑強對抗，獲得了最後勝利。土地一寸未失還得到擴張，巴勒斯坦人反被趕出了家園。

　　1967年的六日戰爭，在第一天的四小時之內，以色列一舉打掉埃及飛機304架，並乘勢佔領加沙和西奈、約旦河西岸和耶路撒冷老城，還有戈蘭高地。六天結束戰爭，震驚世界，大獲全勝，成為軍事史上「先發制人」的經典。

　　1976年法國航空公司飛機在烏干達機場被劫持，全部以色列乘客和機組人員被扣。一星期後，以色列100多突擊隊員飛行4千多公里夜襲機場，90分鐘之內擊斃所有劫機者和同謀的45名烏干達士兵，救出102名人質，還摧毀烏干達空軍30架米格17、米格21戰鬥機。寫下世界反恐史絕無僅有的驚豔一筆。以色列是偉大強悍的。

　　在這塊彈丸之地旅行，感受到的是一步一驚奇，一景一感傷。我逆風而進、惴惴而來；我匆匆而過、流連而返。真正是，一騎絕塵南北縱橫。我把碎碎的足跡和滿滿的同情，都留在了這片淒美的土地上。

　　出版這本書，是希望人們在呼喚公正而持久的和平，世界在期待政治的智慧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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