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不論西方還是東方,過去還是現在,醫生都必須將為病人謀幸福作為首要。
病人猶如誤入雷區的羔羊,需要醫生的引領。
作家張潔在《世界上最疼我的那個人去了》中,寫母親在腦部手術之前,握著甲大夫的手說:「謝謝了。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親人了。」
「媽為什麼對甲大夫說『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親人了』?是把自身的安危託付給了甲大夫,或是替方寸大亂的我負起托靠大夫的責任?還是說,從此以後,她的命運就緊緊地和甲大夫連在了一起?」
張潔的母親表達了所有病人的心願,當把生命交給醫生幫忙打理時,最大渴望就是醫生能將自己當成親人。
醫改是關乎國計民生的大事,也是世界性難題,令許多國家的政府和政要頭痛不已。美國總統川普上臺簽署的首個行政令就是凍結奧巴馬的醫改計畫,提出新方案,儘管事後屢戰屢敗,仍然堅持不懈。
每屆政府都想通過醫改來尋求政府、醫院、病人三者之間的平衡點。三十九年前,中國剛結束十年動亂,開始「摸著石頭過河」,醫改的三輪車就搖搖晃晃上路了,醫院走上自主經營、自負盈虧的市場化之路。
政府補貼減少了,醫療的公益性淡化了。醫院除救死扶傷這一神聖目標之外,還多了一種追求──經濟效益。醫院出現「以物代藥」、「以藥養醫」、「以療養醫」、「以械養醫」,醫生成為「複合型人才」,不僅妙手回春,還要能從病家的口袋掏出錢來。世上最不該有的腐敗─醫療腐敗形成了……。
在二十一世紀初,一位身患重症的農民揣著借貸的二千元錢走進省城大醫院,藥還沒抓錢沒了。他悲痛地攥著一摞檢驗單據,蹲在地上痛哭流涕。他說,有的檢驗在縣醫院做了,這裡的醫生卻要求重做。
省城醫院的檢驗就準確了?未必。記者以茶水作為尿液樣本,送到杭州的十家醫院檢驗(其中四家民營醫院,六家公立醫院,在六家公立醫院中有四家是省級醫院),有六家醫院在茶中檢測出白細胞(即白血球)和紅細胞(即紅血球),其中的兩家表示在顯微鏡看到了白細胞。五家醫院給「茶水」診斷出病來,配了一千三百元的藥。
上海長江醫院有意將兩位孕婦確診為不孕症,讓她們花去數萬元的治療費;上海協和醫院將未婚女子診斷為不孕症,當即推上手術臺,在二十三小時內向病人收取四萬元醫療費……。
中國衛生部公佈的第三次中國全國衛生服務調查資料表明:「在城鎮,約有百分之四八•九的居民有病不就醫,百分之二九•六的患者應該住院而不住院;而『脫貧三五年,一病回從前』則成為廣大農民兄弟醫療現狀的真實寫照。」
醫護人員也感到水土不服,上海醫生陳曉蘭就是其中之一,她發現所在醫院為牟取暴利,用假冒偽劣儀器對病人進行假治療,踏上舉報之路……有人說,她打的是一場一個人的戰爭;也有人說,她是當代中國的堂吉訶德;還有人說,她這樣是拿著石頭砸天。
在這場戰爭中,她堅持二十多年。在她的堅持下,披著合法外衣的偽劣醫療器械被取締,欺騙病家的醫院被吊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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