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序
號稱「圖書館王」的推理作家??? 張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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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十六歲那年,橫山秀夫因為心肌梗塞住院兩週,同年七月,又因為貧血再次入院,被迫停筆,一直到2012年才以《64》重回文壇,並繼《半自白》之後,再度拿下「這本推理小說真厲害!」和「週刊文春推理小說Best 10」的雙料冠軍,贏得了「完全復活」的美譽。為了提高《64》的完成度,橫山秀夫捨棄了數千張的原稿。不過,這樣的成績卻是在將近七年的空白期之後才迎來的。
二○○二年,生病之前的整整六個月,橫山秀夫的平均睡眠時間只有三小時,儘管如此,還是趕不上一個月同時連載四五本小說的速度。過度勞累,加上運動不足、飲食習慣不佳和菸癮過大等因素,造成了健康狀態的崩潰,也使得橫山秀夫開始思考如何調整自己的步伐。
《踏影而行》就是這段大量連載時期的作品。從2000年4月號開始在「祥伝社」的「小說NON」雜誌上連載,一直到2002年12月結束,隔年再推出單行本。同時期連載的還有《看守者之眼》、《臨場》和《震度0》等傑作,讓人直呼不可思議的質量產出,難怪有「平成的松本清張」之稱。
橫山秀夫曾在「作家??書道」的訪問中提到,自己確實是以松本清張(1909~1992)為目標在努力的。不過相較之下,橫山秀夫對「短篇」的執著,比較近似於他提到的另一位作家——佐野洋(1928~2013)。佐野洋一生創作超過一千篇短篇作品,而橫山秀夫也坦白,他對「短篇作家」的稱號感到十分驕傲。
如果仔細觀察橫山秀夫的作品,可以發現除了榮膺「三得利推理小說大賞」佳作的出道作《羅蘋計畫》、成名作《半自白》和改編成HNK話題連續劇的《登山者》,其餘的都是短篇集。而在短篇集之中,比較特別的是《顏》、《踏影而行》和《臨場》。這三本屬於「短篇連作」集,各個短篇雖然情節是獨立的,但是透過完整的人物關係串連,使得故事具有連續性,增添了短篇和長篇所沒有的味道,近年來成為眾多推理小說家努力的目標之一。
而在這三本短篇連作集之中,我認為《踏影而行》是獨具特色且饒富趣味的作品。藉由「潛入師」真壁修一、和寄宿在其「中耳」的雙胞胎弟弟啟二的視角,跳脫了以往慣用的「警察視角」,形成了一種嶄新的橫山式敘事風貌。橫山秀夫接受訪問時闡明了自己在創作《踏影而行》時的理念:「目標是從底層來看看這個社會,寫一個悲傷的故事。」「現在的社會處在一種閉塞的狀態,我想透過真壁、啟二和久子之間的關係,表達出那種孤獨感。」
具有強烈寫實感的文筆加上靈魂附體的科幻設定,的確讓我在初讀時懷疑:這真的是橫山秀夫的作品嗎?然而,從橫山秀夫的閱讀史來看,就一點都不奇怪了。大約在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橫山秀夫讀完羅伯.路易斯.史蒂文生(Robert Louis Stevenson)的金銀島(Treasure Island)之後,便開始創作「續.金銀島」,理由是因為「冒險結束之後太寂寞了」。除此之外,橫山秀夫也寫了《法蘭德斯之犬》(A Dog of Flanders)的續篇給朋友讀。他的閱讀版圖從兒童文學全集、福爾摩斯到科幻故事,被同學稱為「圖書館王」。
有趣的是,雖然橫山秀夫日後被歸類為「推理作家」,但他對想像力奔放的科幻小說卻一直十分憧憬,尤其敬佩「科幻小說之父」朱爾.凡爾納(Jules Gabriel Verne,1828~1905)。
這些養分在《踏影而行》中,與橫山秀夫擅長的寫實社會派筆法得到完美的融合。從初篇的〈消息〉到最後一篇〈行蹤〉,啟二的靈魂不偏不倚地扮演了輔佐的角色,讓真壁修一在這一連串的事件中進行探索和「與自我的對話」。踏著名為啟二的影子踽踽獨行,真壁修一在這齣人生悲劇的末場能不能找回對久子的愛、得到人生的幸褔?這個問題的解答,恐怕要由各位自行品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