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教化囚犯,於是將囚犯置於完全獨處的空間。然而絕對的孤寂若無外力介入則超越人類所能忍受,不留情面也不留餘地摧毀了罪犯的人性。那不是教化,而是殺害。──托克維爾
評判一個國家,不是看它如何對待最尊貴的公民,而是看它怎樣對待最卑微的那群人。──曼德拉
現代文明社會中,犯罪者應該接受懲罰,也理應接受懲罰。我們以司法審判體制,堂而皇之將犯罪者送入監獄──正義體系這頂皇冠上最閃亮的寶石。
正義應該可以理直氣壯地展現,是一個由公民所背書的透明體系。然而,監獄,卻一點也不透明。它是看不見的空間;多數人從未看見它,卻毫不懷疑地接受它,認為它是對的。但我們怎麼能保證我們沒看見的東西?
我們把犯罪的人關起來,然後呢?
本書帶我們進入監獄現場,看看我們以為的正義是什麼模樣。
作者以記者和刑罰學者的角色,探索了九個不同國家的監獄生活,包括盧安達、南非、烏干達、牙買加、泰國、巴西、澳洲、新加坡、挪威。
我們以各種辭藻美化監獄,彷彿那和醫院一樣是個純淨的空間:「隔離」、「矯正」、「治療」、「行為管理」,住進去的人叫「獄友」,他們是「受刑人」,正接受「管理者」的輔導。這樣的美化讓人很容易忽視實際狀況,忘記在裡頭日以繼夜、年復一年,乃至於度過數十年或後半生的,是活生生仍會呼吸的人類。
司法體系畢竟源於人性,所以同樣有瑕疵。但這些監獄的實境,卻足供我們省思與警惕,同時往更好的方向邁進。
盧安達的草地法庭可謂轉型正義最佳實踐,「原諒」與「和解」取代社會對立與仇恨;南非腐敗的監禁體系逐漸融入修復式正義;烏干達、牙買加獄政顯示,犯罪肇因於腐敗的司法系統和駭人的財富差距;泰國女子監獄則提醒我們,若能改變輿論對犯罪和司法的認知,對囚犯和罪犯的想像,如此一來政治也得改變立場;嚴厲的新加坡發展出一套社會復歸計畫;澳洲民營監獄帶我們重新省思社會犯了什麼錯;巴西監獄的單獨監禁讓人性跟著泯滅;最後,創造人間煉獄來嚇阻民眾犯罪的策略顯然已經失敗,於是挪威政府決定踏上相反道路,透過新式監獄宣誓以矯治代替懲治、宣揚司法品質與文明程度成正比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