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做自己的人生主角
小時候躲在背窩裡閱讀武俠小說的經驗,真的很難忘,大人們愈是禁止,我們就愈是好奇,俠因而成了腦海中的印記,他武功高強,腰間一把長劍,擁有仗義的武德,勾勒出大俠完美無瑕的印記。
俠,讓我很自然聯想起教育!
武功若是硬體,武德則是軟體,缺一不可,只有武功未必會行俠仗義,只有武德少了蓋世武功,可能也救不了普羅大眾,軟硬兼施,的確是相輔相成的必要。
我算幸運之人,演講收取講師費之外,還得到一餐豐盛的佳餚,並且免費得到企業家的開釋,意外獲得書本以外的有用法門,老闆同我聊起NBA球隊,意有所指的點出想奪取年度總冠軍不能只靠一個得分手,必須各司其職,防守、助攻與籃板球同等重要,一支好的球隊至少都該有三巨頭,網羅三位以上管用的好球員,組成鐵三角;蠻幹浪投是不妥的,頂多讓個人添得好看的得分數據,成為年度MVP,但對球隊毫無作用,懂得分球才是無私的好球員,這樣方能創造最好的得分契機,防守更是關鍵,拚勁與纏功更能剋敵制勝,它們都是贏球的竅門。
顯而易見,老闆是行家,深知籃球的箇中三昧,說得我五體投地,一人球隊確實打造不出豪門,詹姆斯大帝在騎士隊時,即使得分暴衝,仍無助於球隊成績,只能在季後賽徘徊,但與韋德與波什組成黃金三人組,便勇奪總冠軍了。
他的暗喻我心知肚明,一個偉大球員,通常不只要會得分,還得懂得組織戰術,把散沙變身戰力十足的隊伍,否則未必是助力,更有可能是阻力。
才華也是如是,第眼可能會令人泉賞賞,但若因而趾高氣昂,則會令人退避三舍的,他們很好,但不好用,看是「有」,其實「無」,老闆反而喜歡那些看來宛如可雕的璞玉,「空」的,但卻可以慢慢把他裝「滿」,虛與實之間在他們的眼中是一種流動,很厲害未必真優秀,不厲害未必不優秀!這席話有如暮鼓晨鐘一般,讓我獲益良多。
請不要相信考試,那只是某一次的成績,考好的人未必一輩子贏家,考試與閱讀不同,分數好看的人未必喜歡閱讀,但不愛閱讀,人生有可能不甚好看;閱讀可能也不只是閱讀,更深一層的意義是它是「語言」的元素,一切的基礎,讀、說、聽衍生出生活中的思辯能力,善用中文的人,一定是用中文式思考,中文底子不佳,間接影響的可能是思考能力。
人生路太長了,現在輸了無妨,請以後贏了回來,能耐這件事一時一刻是相不準的,二十歲與三十歲也許完全兩個樣,轉捩點在動機與興趣,它影響誰能走得遠,那是關鍵所在!
一步登天是騙術,真實的情況是一步只有一個一腳印,不急!慢工出細活,一定會有好結果的。
千萬不要忘記,求學不是求得學歷,而是求得學問,學得很好與很想學習是兩回事,百米賽跑不是頒獎給起跑最快的,而是衝過終點線的人。
很多事在某一個年紀可能不懂,我的二十歲與四十歲的作品,南轅北轍,天差地別,年輕時習慣化簡為繁,年長懂得化繁成簡了,「經驗」不同,對事務的看法也大不同,時間催熟了一切!
經驗可能來自歲數,也可能是心得,代表在某一件事情上浸淫久矣,有醍醐味了。
書本裡載錄的觀念多半只是小智,天地之間藏的才是大智,讀萬卷者真不如行萬里路,那叫「閱歷」。
旅居荷蘭的友人,初去異鄉,如坐針氈,工作時格外努力用心,主管看在眼中要求他停下來休息:「去旅行吧!」
原本以為不用回來上班了,事實上他不僅沒被革辭,還得到一趟浪漫的行旅,到左岸喝咖啡,住百年旅店,飽覽鄉村風情,除了元氣十足,還帶回新的構想,電力飽滿返回公司,成為有效率的工作者,不再只是孜孜不息。
經驗與閱歷缺一不可,混合凝固,結合起來叫做「智慧」。
專長、專業、實力、能耐等等硬實力重要,合作、謙虛、努力、熱情、樂在其中等等態度集合起來的軟實力也同等重要,處事義理如同太極拳,表面上陰柔,卻巨力萬鈞,才是重要法門。
人生還有一項東西被遺忘,但很重要,它叫意義,美國老布希總統說過一句名言,「一個人要為國家服務過,人生才有意義」。
一九九二年,離開錢坑華爾街的魯賓(Rubin)到了柯林頓政府當財政部長,每年損失的薪資高達一百萬美元,但他八年任內政績輝煌,非常風光地離開華府。
他損失了錢卻得到了意義人生,輕重之間端賴個人如何想?
人生這張地圖的確非常私人,只有名字叫做「自己」的人才能恣意揮灑,「演活它」是唯一的責任,「努力」則是配方。
書裡藏著的種籽應該不止上述這些,有些被我埋在一個隱祕的地方,請你自己去找,給人生一個美好答案!
我頂多算是「引言人」,只懂得搖指陽光的方向,你是「執行者」,只能你自己樂心的「做」,才有可能彩繪這張美好地圖。
游乾桂寫於閒閒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