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1
9月30日,星期日,晚上十點,米瓦餐館。
這城市竟似準備就寢,像個兒子媳婦帶著孫子們出遊當晚,對著電視
頻頻點頭的老太太。
火車站前的中正路上,只剩下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清粥小菜店還開著,略微泛黃的白色招牌、陣陣的油香味、老闆翻動鐵鍋發出的鏗鏘聲,讓幾個匆匆趕路的學生及通勤族抬起頭來,投以飢渴的目光。
一棟婦產科醫院外的燒烤店,攤前的客人不多。一個雙手抱胸,抬頭望著遠處不耐煩的閃光黃燈。一對年輕情侶,坐在機車上,各自低頭「滑」著自己的手機。最靠近攤子的是個爸爸帶著兩個年幼的孩子,孩子們好奇的注視老闆的一舉一動,將肉串翻面、塗上黑黑亮亮的醬汁、用小刀割劃著食材。手忙腳亂的老闆夫妻倆,如臨大敵一般,連額上的汗都不及伸手去揮,生怕這一抬手就會錯失最佳的火候,讓鮮美的食材喪失原本的風味。一輛白色的豐田休旅車停在距離燒烤攤不遠的路旁,一個打扮入時的年輕女子甩上車門,走向燒烤攤……
「來了。」話語聲將我的目光拉回。
順著同桌伙伴的手指望去,那是棟婦科醫院,大樓頂樓靠近馬路側房間的燈已熄。那是一棟綜合醫院,一樓是兒科,二樓是婦科,三樓是產房,五到七樓是病房,嬰兒室由原本的五樓移至了八樓,說是樓層越高越好管理,比較不會有病菌。
為什麼我會對這醫院這麼熟悉?因為,頂樓靠馬路側那個房間裡,剛剛才將燈熄了的傢伙,是我的高中死黨,也是醫院的副院長。
「最近的人總是最晚到。」坐在我對面的黑仔捻熄了煙,將煙灰缸順手放到了角落的盆栽邊。
我再將目光移回路邊的燒烤攤前,黑色的紗質上衣,緊窄的米色短裙,黑色的透光薄絲襪,米色的流蘇長靴,真美。
一台冒著青煙的破舊「小綿羊」減緩了行進速度,隔著馬路與我們遙望,騎士開始尋找停車位。眼見對街的停車格都已被佔據,騎士回頭確認來車,看來是準備回轉到馬路這邊來。
「今天,還有懸念喔!」我指了指對街的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