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有1914: 戰爭的憐憫(The Pity of War),世界大戰:歷史的仇恨時代 (The War of the World),紙張及鋼鐵(Paper and Iron),羅斯柴爾德家族(The House of Rothschild),金錢關係(The Cash Nexus),大英帝國:英國如何型塑現代世界(Empire),巨人:美利堅帝國的興衰(Colossus: The Rise And Fall Of The American Empire)等書,也擔任虛擬歷史(Virtual History)編輯。
與英國Channel 4電視台針對三本著作(1. 大英帝國:英國如何型塑現代世界(Empire: How Britain Made the Modern World);2. 貨幣崛起:金融資本如何改變世界歷史及其未來之路(The Ascent of Money: A Financial History of the World);3. 文明:決定人類走向的六大殺手級Apps(Civilization: The West and the Rest))合作推出歷史紀錄片而聲名大噪,2004年獲選為時代雜誌百大影響力人物,2011年為彭博電視台特約編輯及新聞週刊專欄作家。弗格森是國際知名的歷史學者,同時因政治立場偏右、挺身為帝國主義辯護等鮮明立場頗受關注,常與知名學者如保羅克魯曼(Paul Krugman)筆戰引發不同話題。
威爾斯(H. G. Wells)《世界間的大戰》(The War of the Worlds,一八九八)在二十世紀前夕出版,遠遠不只是獨具原創性的科幻小說作品。它也是某種達爾文式的道德故事,同時之間也是具有獨到先見之明的作品。在這本書出版之後的世紀中,像是威爾斯所想像的場景在全世界的城市裡變成事實:不只是倫敦這威爾斯設定為故事發生所在之處,而且也在布列斯特-里托夫斯克、貝爾格勒以及柏林;在史莫納、上海以及首爾。
少數族群的人數相對大小並不重要。甚至也有情形是佔大多數人口卻成為少數族群暴力迫害的受害者,這看起來有點反直覺。正如在限制居住區(Pale of Settlement)=裡主要為猶太城市中的猶太人在二十世紀上半葉屢次發現,人數並不經常意謂著安全。兩群人之間同化的程度,做為族群衝突的預測指標,也是相當不重要的。或許有人以為高程度的社會整合必然會勸阻衝突,只因為要去辨認出或是隔離出一個高度同化的少數群體,有所困難。然而弔詭的是,在同化上的急升(例如,以通婚的比例來做標準),實際上或許是族群衝突的先兆。
這種可能性應該讓我們不安,但卻不令我們意外。我們畢竟已經在自己的時代見過如此反撲的例子。在一九九○年代的盧安達,圖契人(Tutsi)人與胡圖人(Hutu)之間發生可怕的暴力,即使圖契男性和呼圖女性之間的通婚相當平常。族群衝突也爆發在波斯尼亞,儘管在之前幾十年有高比例的跨族婚姻。這些事件也提醒我們族群之間的行為,並沒有從一端是和平混居,到另一端則是血腥族群屠殺的線型光譜。最濫殺的種族暴力可以與性的面向有關,如在一九九二年當塞爾維亞的軍隊被指控針對波斯尼亞伊斯蘭婦女,進行系統性的強暴行為,其目的是要強迫她們受孕,生下「小切特尼克(Cetniks)」。這只是許多暴力形式中的一項,被設計來恐嚇穆斯林家庭逃離他們的家園?或是它顯現出以上所描述之原始衝動:讓敵人男性被殺害和讓敵人婦女受孕,來滅絕「他類」?將強暴婦女與射殺男人視為在意圖上無法區別的暴力形式,必然是過度簡化。針對少數族群成員所進行的性暴力經常是受到性慾(-雖然是一種施虐狂的性慾-)的幻想以及「滅絕式」的種族主義所引起。從一開始要掌握的關鍵點是:那在族群衝突中常被認為要負責的「仇恨」,並非直截了當的情緒;更應是我們一再而再遇見到不穩定的矛盾,一種厭惡及吸引交織混和,這長久以來一直都是美國白人和非裔美國人之間關係的特色。在稱呼一九○四-一九五三年為「仇恨的年代」(Age of Hatred)時,我希望將注意力集中在那最危險人類情緒的複雜性。
這其中關鍵的規範問題是:這種不同種族之間可以交配的明顯能力要被容忍到何種程度。對一些人而言,種族混雜根本是不可避免。一些思想家甚至認為這是可欲的。無論如何,那是從早期人類學家有關「外婚」的理論,當時正在發展中對遺傳疾病的理解,以及多少被誇張的堂表親結婚所具有之風險,所推論出的強烈含意。但現在對種族混雜這現象越來越常見的反應是加以譴責。在《牙買加史》(一七七四年),例如說,愛德華.隆格發現「(在那裡的)歐洲人…很容易偏離,縱情於每種感官享樂:因為這裡由,會去尋找有些黑種或黃種、在週日出生的女人,從這結合生下黃褐色的品種」。亞瑟.古比諾伯爵在《有關人類種族不平等的論文》(Essay on the Inequality of Human Races,一八五三-一八五五年)呼應林奈,並指認出三種種族的原型,其中雅利安(白種)是最高等的,而且就如一般情形,造就出所有偉大的歷史成就。但古比諾引進一個新想法:在當雅利安血液被通婚所稀釋之時,文明的衰頹經常就會來到。他同樣認為將智力優秀的白種種族,與較情緒性的黑種及黃種種族加以混和是無可避免,因為前者基本上是陽剛的,而後者基本上是陰柔的。但那並沒有讓他覺得種族混合比較不令人厭惡:「這品種複製自己越多,並跨過血緣,就會有更多的混亂發生。它將到達無限,當人數太多,以致於無法在之間有機會建立平衡…如此的人種只是可怕的種族混亂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