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將以林燿德為例,探討八○年代到九○年代台灣文學後現代轉折的本土意義與歷史脈絡。台灣文學的後現代書寫中,特別吸引我注意的,是林燿德晚期的文字中時常出現大量含有暴力與血腥施虐的段落,例如《解謎人》(與黃凡合著)、《大日如來》、《大東區》與《時間龍》。評論林燿德的學者多半專注於林燿德具有象徵詩派或是後現代風格的詩、散文,「都市文學」的代表作品《惡地形》、《大東區》,與有史詩性格的《一九四七高砂百合》,而不喜談論林燿德的科幻與魔幻作品,尤其不願面對含有觸目驚心的血腥與性愛場景的《解謎人》、《大日如來》與《時間龍》。林燿德文字中血腥施虐暴力的書寫,與西方沙德(Marquis de Sade)、洛特曼(Comte de Lautreamont)或是巴岱爾(Georges Bataille)同屬一個路數。在林燿德象徵派風格到後設解構風格再到此血腥暴力的筆法之間,我們能夠尋求什麼樣的理解基礎呢?若說是後現代式虛擬現實的暴力,那麼此種暴力要如何承受林燿德從八○年代中期到九○年代中期的總體文本中所投資的書寫計畫以及重寫文學史的慾望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