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觀察到「歷史」對一些臺大歷史系的新生而言,不是閱讀大量的論文,他們期待的是「故事」。這我可以了解,我少年時代也是因為喜歡歷史故事而選擇讀歷史。我雖然可以講很多故事,但我更關心人和結構的關係。研究歷史很難直接講結構(不然就成為社會學者或政治學者了),但如何呈現人所面對的結構很重要。我從十八歲參與臺大校園的黨外運動,深深體認到結構的巨大和牢不可破,但也見證到「人」的努力和能量(通常很小就是)。最近看了提摩希.史奈德(Timothy Snyder)教授二○二二年九月一日在耶魯大學上烏克蘭歷史的第一堂課錄影,深有同感。他用「structure(s) vs. human agency」的概念,提醒同學要能看到歷史過程中客觀的結構與主觀的人的能動性的交互作用。史奈德教授是歷史研究者,涉入了他所研究的歷史。這讓我們看到學術研究者和公共知識人(public intellectuals)的身分並非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