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筆至此,我想起有一天,我在北藝大戲劇系的肢體專題課分享〈消失〉章節的第一句話:「For art to appear, we have to disappear.」我當時的翻譯是:「藝術要出現,我們得消失」。我清晰地記得當我說完這幾個字,教室裡學生圍成的大圓圈空氣有一陣寂靜,彷彿這幾個字需要一點時間落下,隨後,我看見圓圈裡幾雙瞳孔慢動作放大,隨著倒吸一口氣,整張臉隨之打開。那是彷彿第一次聽見了雷聲,或是,類似我在巴西騎著腳踏車通過長長的水泥公路雙線道,一個轉彎整座伊瓜蘇瀑布撞進感官來——你不得動彈,瞳孔放大,倒抽一大口氣,被沖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