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詩史的撰述並不是在詩作中抽析現實成分,詩作的詮釋更不是將文字還原成現實事件。詩是詩人與現實的辯證,是現實與人生「哲學化」的結果。所謂「哲學」,不是人生的意念化,而是經由意象思維後的提升。詩人以現實為題材,意味對人生的關懷,但正如本書在第三章討論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美國小說家浩威爾斯(William Dean Howells)寫實主義的觀點:「若是沒有真實處理人生,風格的幽雅、發明的才智、結構的機巧只是多餘的累贅」。寫實主義最大的貢獻是讓文學撇離浪漫主義才子佳人、非常態的人性書寫。但是浩威爾斯苦口婆心地告誡:寫實文學不僅要有倫理觀(ethics),也要有美學觀(aesthetics)。不能進入美學殿堂的作品,不是文學的課題。「反映」人生的積極意義,不只是被動的報導事件,還要讓本身的書寫成為美學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