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大家好,我是廣戶聰一。
讓我們直接切入正題??
請教大家
?你曾經因為運動傷害導致身體殘疾而行動不便嗎?
?你曾經被數千人以噓聲伺候嗎?
?你曾經在數萬名觀眾面前工作嗎?
?你曾經通過數千人規模的選拔會嗎?
?你曾經有「日本史上頭一遭」的經驗嗎?
?你曾經代表日本並穿上繡有「日本國旗」標誌的國家代表隊制服嗎?
?你曾經制訂新的運動規則嗎?
?你曾經對達成世界記錄有所貢獻嗎?
?你曾經對榮獲世界冠軍有所貢獻嗎?
?你曾經對榮獲日本冠軍有所貢獻嗎?
?你曾經在國外比賽中榮獲殊榮嗎?
?你曾經赤手與野生動物搏鬥嗎?
?你曾經成為漫畫角色的原型嗎?
?你曾經接受代表日本的頂尖好手的指導嗎?
?你曾經在國外師事於世界級水準的指導員嗎?
這些經驗我全部經歷過。並非向大家炫耀,只是希望大家知道濃縮在這本書中的無數道理並不是單純的日常生活事物,而是我親身體驗過的人生經歷與眾多發現的集大成。
短短一年之間,我參加過上百場的研討會、講座與訪談,與會來賓最常問我的問題就是:「您如何讓現在這套理論體系具體成形?」
我的回答是:「有一群前輩面對一個體力旺盛、個性毛躁又問題一堆的少年時,仍然非常有耐心地溫柔以待,是他們賜予我智慧。」
當然了,現在這個理論並非一開始就存在,而是承襲古日本的「理念」和「行為舉止」,從合理範圍內的體驗與經驗環境中所獲得的成果。
既然沒有硬性規定要提供制式答案,生性自由奔放的我,「問題一堆的少年」程度似乎又升級了。
我從小學就勤跑劍道、劍術道場,第一次有了「!」亮燈的感覺。
我發現指導我的幾位老師之間彼此有著技術上的差異,雖然這麼說有些狂妄,但我開始研究與我合得來與合不來的老師之間有什麼不一樣。當初的「!」在數年後變成現在「四姿勢理論」中的「重心在趾尖?A型」和「重心在足跟?B型」。這是我小學四年級,也就是十歲左右的事。
成為「分類狂」的我,開始沉迷於分類棒球、競技體操、游泳、溯澗等身邊接觸得到的運動。我從中得到許多甜美果實,三兩下就學會老師教我的各種動作。然而萬萬沒想到,這一招讓我在出乎意料之外的地方踢到鐵板。這塊鐵板就是我母親。母親教我寫書法,我卻做不到她所說的每一個動作。
拿筆方式不用多說,就連筆尖在紙上的落筆與提筆,甚至書法用半紙的擺放方式,我完全抓不到母親的指導要領,最後還被母親認定為「沒有天分」。
我發現母親和「四姿勢類型」截然不同,這實在很有意思,而我那毫不知情的母親卻只為了兒子的無才、教不會而感到萬分氣餒。
第二次的「!」亮燈感覺是發現自己模仿不來超級英雄的時候。這次的驚訝程度是先前的書法事件所無法比擬的。
超級英雄是指職棒界的代表人物──棒球先生長?茂雄和聞名世界的王貞治先生。無論我再怎麼練習,就是無法像長?先生一樣,不讓擲球手臂同側的腳向前踏出;無論我再怎麼努力,就是無法讓全力揮擊的球棒前端朝捕手膝邊畫一個大弧線。最後我終於領悟一件事,「四姿勢理論B1型」的長?先生和「A2型」的王先生都屬於「平行型」,而我屬於「交叉型」,我們的動作類型有著極大的差異。那一年我正好國小畢業。
經過數年的學生時代,我的興趣從「分類狂」轉為人類的身體構造,從進行分類轉變為尋找、探究為什麼會有類別之分?
自身的體力和身體能力,再加上具體知識,這一切的成果和日漸充實的真實感受讓我心頭閃過一絲不安。
這是自以為年輕的不純熟造成的吧。藉由理論加持而想要毫不浪費地全盤演練一遍,到最後,頻繁的運動傷害讓我逐漸失去握力和腳力。
那時一位我至今仍非常尊敬的老師送給我一段金玉良言。他嚴厲叱責我:「你的理論只不過是枝葉,是岔路,是分枝。唯有努力走在路中央,才有機會趨近大義。」於是我放棄帶點遊戲心態的自學,正式進入整脊整復專門學校。
應該是12、3歲的時候吧,有件事讓我印象非常深刻。我讀了一本柳田邦男先生撰寫的《對馬赫的恐懼(????恐怖)》,內容是探究、解碼飛機事故的肇因,我重複看了三、四遍,不斷思考現實情況、原因�主因、直接�間接關係、原則問題、機械失誤�人為疏失等成功與失敗背後的現象,又或者彼此結合在一起形成一個真相,我從中了解到探究真相的方法其實有好幾種。
再將話題拉回到學校。學校裡有個非常嚴厲的老師,老師本身也經營整復所,身兼教師培育我們這群學生的同時也修練武術,是個文武雙全的優秀人才。
值得感謝的是,我很榮幸有機會以「重生」之名在老師的整復所裡幫忙。但遺憾的是,由於我那我行我素的個性使然,最終也沒能真正獲得「重生」。
有一天,老師突然向我介紹一位對他很重要的有力人士,當時那位男性看起來極為嚴厲,而且身穿奇怪的和服。
就在老師告訴我那位男性是他的武術老師時,「武道家廣戶聰一」誕生了。
原本該是為了治療人類的身體而學習,但驚醒時卻發現自己已經變成破壞者。然而當下的我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毅然決然從整復師朝格鬥、武道家之路前進。簡單地說,對當時的我來說,只要能繼續探究人類身體,做什麼都好。
現在回想起來,年幼時候的我不斷重複著「日本劍術、劍道」的生活。
大約10年的時間,我過著相當不合乎常理的修練生活,持續反覆「治癒、破壞」,幾乎到了沒有多餘體力的地步。
全力釋放自己的能力,徹底耗損對方的力量,我從這樣的課題中進行「四姿勢理論?1型和2型」的確認作業。20歲之前完成現在「四姿勢理論」的整體樣貌和形式,直到22歲那年夏天,理論總數和內容才總算精進至我滿意的程度。
人是非常不可思議的動物,在自我控制、懷疑、確認與驗證的每一天中,我不禁開始懷疑自年輕時代起充滿信心且堅信不疑的自我理論。
當時正好發生一件大事,我的重要伙伴在一次練習中身受重傷,不得已之下只能含淚引退。我們平時操練的技術非常危險,相當於武道、體育運動中的禁止行為。那時即將邁入30歲,不再對破壞他人身體的恐懼與焦躁感到興趣,再加上想要更加精進理論驗證的層級,我才驚覺在這之前,我一直以自己的身體為中心,只透過自己拿手的領域來驗證自我理論。
當下我認為自己必須有所改變才行。於是我決定將理論的確認與驗證改為「僅限於治療人體,並且放棄自我感覺,以將第三者的感覺具體化為目標。」
我下定決心重新開始,先從否定自己打造的自我理論做起。
這時,單純的「整復師廣戶聰一」誕生了。
卸下武道家的身分後,除了有全新的決心,其他一切都沒有改變,但我的每一天變得更加開心。
先是有更多機會結識優秀人士,這讓我強烈體認自己需要學習更多的新事物。世上有太多我不懂的事,我渴望直接向專家取經,而不是單憑調查、搜索的方式學習,這是我較難以忍受與接受的。
我很感謝許多人幫我實現願望。身為武道家時的修練非常有意義,但我覺得在那之後的5年學習期間最為充實。
畢竟比起個體原理的「四姿勢理論」,我確立了全體原理,亦即萬人共同的身體理論關鍵──「軸心」理論。
為了建立這個「軸心理論」,我對許多新事物開始抱持濃厚興趣,像是「腦與反射」,正因為是一門艱深、未知、不可思議的學問,我至今仍舊充滿濃濃的好奇心。
在這瞬間,自幼萌發的人體哲理宛如浩瀚宇宙般突然拓展開來。
在這個時候,我結交了一位共同奮鬥的伙伴。為了知道伙伴需要什麼、喜歡什麼、討厭什麼、為了什麼而傷心?我深刻體認「腦」的世界有多麼重要且不可或缺。
為了支持、守護大家,比起孤軍奮鬥,我需要更多智慧。我透過全新方式參與各項運動,在90年代中期確立了理想的人體模式,而這套人體模式在現代有了新的稱呼,叫做「體能」。
從自問自答中再次產生新的疑問。在這之前的理論,對象全是日本人,其他國家的人又是如何呢?該是出走國外的時候了。
以個人的海外越野拉力賽為開端,積極參與大聯盟職棒、拳擊、終極格鬥錦標賽、健力、體適能、水適能、安寧療護、溫泉研究、世界按摩探訪等各項活動。轉眼間我的護照已經沒有乾淨的空白頁。
在這段期間,伊東一雄先生對我有著莫大的影響力。與其說「伊東一雄」,大家或許比較熟悉「PANCHO伊東」這個稱呼。沒錯,他就是有名的日本職棒新人選秀會的司儀、主持人,以全日本首位最熟悉美國職棒大聯盟的身分,成為遠近馳名的職棒解說員。他不僅是教會我如何努力求得知識、如何傳授知識的大恩人,更是我非常景仰的大前輩。
話說那一天,伊東前輩突然打電話給我:「下個月想讓你去大聯盟見習,你儘管來找我,我已經跟球團談妥。」這對很久以前就想學習團體組織之選手管理法的我來說,好比聽見上帝的聲音。
國外出走期結束時,我的世界變得更加遼闊,但人同樣還是人。在確認人種無所謂的人體原理差異後,我著手彙整全體原理與個體原理之間的相互關係,並進行整體理論的實驗查證。
回過神時,時間已來到2000年。
我最先積極挑戰的是在螢光幕前露臉,尤其是視覺媒體,這真的是一項非常有趣的工作。節目中的所有內容,除了解說外,其餘像是實驗設定、場所、道具、參加來賓等絕大部分都由節目製作團隊負責,我只要輕鬆當個與會者。每次拍攝時,我都因為能進行如此公正、公開的實驗而心存感謝。
其次是製作以理論為基礎的商品。
這同樣讓我深受感動,「進行實證的場合」或「進行實證的時候」就算沒有我,依舊能夠引導出理論結果。而現實生活中,「四姿勢握杯」和「四姿勢鞋墊」是能夠真正派上用場的好物,這讓我深感驕傲。
另外,特別慶幸當初能製作出「四姿勢皮手套」這項商品。一開始所設定的使用對象為身體殘疾者或坐輪椅的人,但沒想到最後竟然深受業餘高爾夫球手的好評。
實證結果有了不錯的評價,再進一步往不同領域進行驗證。這一次挑選了比運動、動作解析更容易理解的音樂世界。之所以選擇音樂,契機是有不少音樂家、演奏家因身體狀況不佳而找上身為整復師的我。
身體上的變化呈現在行動表現時,運動方面可能需要特別的裝置、配備,但在音樂方面,「聲音」響起的瞬間,在場所有人會有所察覺與感受,因此更加令人對四姿勢理論在音樂領域的可能性寄予厚望。
不久之後,我再次想到國外的情況又會如何呢?不同國家的人對新「理論」有什麼樣的感受、能否理解又如何評價?於是我再次進行確認,規模大至數萬人,小至單挑世界冠軍。
我與伙伴獲得了超乎預期的確認結果,但時間也悄悄過了10年,來到2010年左右。
基於這些結果,我決定轉換跑道,朝我內心的真正想法前進。老是埋首於破壞的我,為了更加安全地善待人體,我開始正視醫療論證的重要性。
誠心希望能將這個姿勢理論提升至足以登上學術會議殿堂的水準。
至於我的夙願是什麼呢?
我所悉心創造的「身體理論」是基於豐富且多樣化的線索,從無形到具體成形。是古日本文化和哲學理念不斷賜予我勇氣,在不違背前輩傳承的志業下,以現代表現方式傳授給下一代。從明年春天開始,我將本著「培育、教養」的精神,以更堅定的決心從事教育工作,也誠心希望這部作品屆時能有所貢獻。
2019年
廣戶聰一